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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今而言,大蕭條(the Great Depression)才過去70多年。美國國會眾議院否決了財長保爾森(Hank Paulson)提交的救市方案,就此判斷,它認為可以冒險再經歷一次大蕭條。可以說,那次經濟衰退是20世紀最大的災難:它和其他一些事件共同導致了第 二次世界大戰——並不僅僅是希特勒的上臺。能想像現在一場大蕭條可能會帶來什麼樣的恐懼嗎?

這樣的惡兆看起來太誇張了。好吧,我期望,以後證明它們的確是被誇大了。但那種可怕的後果並非不可能,不是因為一場衰退已無法避免,遠非如此,而是因為我們需要行動來阻止它。

我們正在目睹金融體系崩潰,金融跨越空間和時間,將不同經濟要素整合在一起。沒有金融,現代經濟體無法存活。但現在隨著信用崩潰,(資金)向安全性資產轉移,金融體系面臨威脅。我們確實可以做這樣一場實驗,看看沒了金融會怎樣。但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甚至在眾議院否決保爾森提案前,3月期美元倫 敦銀行同業拆放利率(Libor)與預期官方利率息差就已超過200基點。在20078月,即這場危機開始前,息差可以忽略不計。但問題不僅於此:週一 短期國債收益率低於1%;金融機構的信用違約互換(CDS)息差上升到異常水準;高風險債券的信貸息差迅速擴大。救市提案被否決後,這一切都可能變得更 糟。標準普爾500指數(S&P 500)週一也下跌了8.8%,是其19871019號以來最糟糕的一天。那種認為懲罰華爾街(Wall Street)不會傷害到主街(譯者注:英文為Main Street,在此泛指總體經濟)的想法是荒謬的,沒有什麼能比標準普爾500指數大跌更好證明上述想法有多荒謬。兩條是交接的,街道一向如此。

如果金融體系停止正常運轉,同時一系列金融機構崩潰,所有人都會受到傷害,因為企業和家庭都會無處貸款。當前正發生的是一場愈演愈烈的恐慌,欠缺流動性的金融機構拋售資產,使它們自己和其他機構更為羸弱,尤其是它們的資產負債表在按市價調整。這使它們放貸額度更少,並因此更為影響資產價格和經濟體系,從而進一步損害資產品質。

這就是泡沫的最後一步——“劇變”(revulsion)。已故的海曼·明斯基(Hyman Minsky)認為,這個時候投資者因過於害怕而不再參與市場活動。不幸的是,當前受到驚嚇的投資者是銀行。它們甚至希望避免向彼此貸款。上周我在文章中 提到(《保爾森計畫非全面解危方案》),美國金融部門總債務占GDP的百分比從1980年的21%,上升到2007年的116%。這些巨額債務裏的絕大部分都是金融公司之間形成的。如果信貸沒有得到擴充,崩潰就會來臨。這就是投行業在幾星期內就消失的原因

在這樣嚴峻的背景下,我們如何來看美國眾議院否決救市提案?那是一個可以理解的大錯。

可以理解,因為用納稅人的錢,從那些製造了這場危機的貪婪的蠢貨手中購買被稱作有毒的抵押貸款證券,這是難以容忍的。那些對社會主義有敵意 的共和黨人,不想對那些不配如此富有的有錢人紓困(至少是選舉前),同樣是可以理解的,甚至是可信的。還可以理解的是,這份提案並不讓人信服(原因我上周 已經給出)。設計這份提案是為了解決流動性不足的問題,而問題看上去肯定是一場越來越嚴重的破產危機,尤其是在房價下跌以及經濟繼續走弱之際。

 

然而,眾議院否決救市提案仍是一個大錯,因為最終結果會損害弱勢群體利益,並破壞市場經濟的合法性。保爾森的救市方案確實有漏洞,但否決它並不能讓 人相信馬上會有更好的結果。相反,這麼做只會讓人們相信美國政府選擇無所作為。在市場如此脆弱、政府擔保最必不可少的時候,這可能是最糟糕的資訊。

保爾森沒有選擇另一種方案,這很遺憾。讓一位金融巨頭負責拯救華爾街,也是一件憾事。但是,否決提案仍然是錯的。其實,應該在該提案的基礎上加以修改。

現在怎麼辦首先,應該找到一份眾議院能通過的方案。找到這樣一份方案是可能的,可以通過堅持要求受援公司康復後進行全額償還,來保護納稅人利益。 像巴菲特(Warren Buffett)在高盛(Goldman Sachs)所做的那樣,購買優先股,可能是實現該方案一種很好的方式。

第 二,隨著股價下跌和銀行間借貸癱瘓,看起來有可能一些大型金融機構在今後的日子裏會發生融資困難。各國央行應該付出所有能想得到的努力——也包括一些想不到的——來保證這段時期這些流動性需求得到完全滿足。美聯儲(Fed)會發現還需要救援一些機構。既然如此,唉,那就救吧。

第三,歐洲人(包括英國人)應該認識到,大家都在一條船上。在如此困難時期,即使是歐洲央行(ECB)和英國央行(BOE)一次微小的減息,都會發出有用的信號。現在下調利率是最不可能引發通脹的了。

目前出現的一切都令人難以接受,要求救市的需求也令人難以接受。更大、甚至更為複雜的金融巨獸的出現——都因太大而不會破產——是危機將要來臨的預兆。儘管要考慮解決危機導致的長期影響,但首先要解決危機。

羅斯福(Franklin Delano Roosevelt)曾說過一句名言:我們唯一要恐懼的,就是恐懼本身。說實話,房價和信用泡沫破滅後引發的一系列經濟活動都是真實的。但恐懼也是一種危險。當信心崩潰後,市場無法運作。現在,必須重塑信心。

問題並不是缺乏如何這樣做的知識:我們知道如何重建受損的金融市場並重新注入資金。缺乏意志是問題所在。政府應該開始表現出,它控制著事態的進展。 在一屆失敗的美國政府末期,這看上去是要求太多。羅斯福的搭檔邱吉爾(Winston Churchill)曾說:美國在用盡所有其他辦法後,總能做出正確之舉。現在,其他辦法都已用盡。政治家該做出正確之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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